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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來自sohu新聞

經濟學傢胡永泰:不能錯失人民幣國際化時間窗口



人民幣國際化有沒有時間節點?我認為是有的。現在窗口已經打開瞭,但總有一天會關上。就像公交車不是永遠停在那裡等你,這輛公交車走瞭就是走瞭。”

當經濟學傢胡永泰以“公交車要開走瞭”比喻人民幣國際化的窗口期時,他流露出瞭一絲急切的神情,聲音也不禁提高瞭。胡永泰出身於馬來西亞華裔傢庭,目前任教於美國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

雖然是馬來西亞人,胡永泰卻是以中國經濟研究而聞名。在1997年至1998年間,他作為美國財政部特別專傢隨財長魯賓訪問中國。

去年,胡永泰回到傢鄉馬來西亞,擔任馬來西亞雙威大學Jeffrey Cheah東南亞研究所所長,專門研究亞洲發展問題。此外,他還在復旦大學擔任特聘講座教授,每年都要在中國生活一段時間。橫跨太平洋兩岸三地的工作讓胡永泰變成瞭“空中飛人”。

近日在上海交通大學[微博]中國發展研究院主辦的“第二屆中國發展研究雙年會”現場,《國際金融報》記者找到瞭這位“空中飛人”。胡永泰與記者暢談瞭自己對於人民幣國際化的諸多思考。

中美博弈SDR

就目前來看,至少IMF[微博]已經釋放瞭一個樂觀的信號。IMF在最新評估中指出,人民幣在過去一年裡實際有效匯率大幅升值,使得當前的人民幣幣值不再被低估。但胡永泰強調,外界不應該對此過於樂觀,“IMF背後最大的會員國是美國,美國的態度依然是人民幣能否順利納入SDR貨幣籃子的關鍵。”

與胡永泰相約采訪時,正值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微博](IMF)發表聲明,表態歡迎人民幣加入特別提款權(SDR)之際。而今年又是IMF五年一次對SDR籃子構成重新評估的重要時刻。若人民幣能夠像歐元、日元、英鎊和美元一樣被納入到SDR籃子,這將對人民幣國際化進程具有重要的象征意義。於是,采訪很自然地從“人民幣能否在下半年加入SDR籃子”這個話題開始。

“我認為人民幣能否被納入SDR籃子,取決於中國金融體制能否持續開放。我並不是特指資本自由化或是放松管制,而是中國金融體制能否逐漸融入全球金融體系?”胡永泰反問記者。

胡永泰進一步解釋道,中國金融體制的開放不僅僅包括資本賬戶開放,還包括外國金融機構能否享受平等的待遇,是否會受到限制?這取決於中國金融改革未來的方向。

胡永泰告訴記者,IMF是否將人民幣納入SDR籃子不僅取決於中國金融改革的進步,也取決於中國金融改革未來的方向。“這是兩個指標。一個是IMF看見你們所做的事情,還有一個是他們認為你們將來要做什麼?如果中國金融體制開放著,突然停止瞭怎麼辦?”胡永泰說,這是IMF不得不思考的問題。

就目前來看,至少IMF已經釋放瞭一個樂觀的信號。IMF在最新評估中指出,人民幣在過去一年裡實際有效匯率大幅升值,使得當前的人民幣幣值不再被低估。但胡永泰強調,外界不應該對此過於樂觀,“IMF背後最大的會員國是美國,美國的態度依然是人民幣能否順利納入SDR貨幣籃子的關鍵。”

盡管美國在人民幣納入SDR籃子問題上不具有一票否決權,但其影響力依然不能被忽視。若人民幣被納入SDR籃子,則中國需要獲得IMF成員70%的選票,其中僅美國就控制瞭16.7%的選票。

而中美兩國仍就人民幣估值存有分歧。在6月舉行的第七屆中美戰略與經濟對話上,美國表示人民幣仍被低估。美國財長也表示需進一步推進人民幣匯率市場化進程。

對此,胡永泰分析指出,美國對於這一問題釋放出瞭兩個信號。其中一個樂觀的信號是通過IMF釋放給中國,另一個則是在中美戰略與經濟對話上“說給美國國內民眾聽的”。長期來看,人民幣進入SDR貨幣籃子問題並不是一個簡單的經濟問題,其背後隱藏著中美之間的博弈。

金融中心搶位戰

縱觀全球貨幣的發展歷史,無論是英鎊還是美元,都是伴隨著一國經濟實力的壯大而席卷全球的。目前,中國GDP總量已經上升至全球第二位,從經濟體量來說中國已經具備瞭這樣的實力。但胡永泰認為,不能想當然地認為人民幣國際化一定會實現,中國能建成全球性的金融中心。

與IMF每隔五年才重新評估SDR籃子類似,人民幣國際化也有時間窗口,一旦錯過就很可能不再有機會。

這是胡永泰在采訪過程中反復向記者強調的觀點。那麼,衡量人民幣國際化是否成功究竟有何指標呢?外界普遍認為,一個國傢的貨幣能否成為國際化的貨幣,其城市能否成為全球性的金融中心,是判斷這一問題的標準。

何謂國際化的貨幣呢?胡永泰解釋稱,國際化貨幣的一個特征是可以自由地交換和兌換,比如瑞士法郎和瑞典克朗。但是在這些貨幣中,隻有兩三種貨幣可以成為所謂的“傳播貨幣”,當三方或是四方進行交易時,通常使用這種“傳播貨幣”。與此同時,各國央行[微博]也會對這類貨幣進行儲備。

人民幣國際化的其中一個目標就是成為這樣的“傳播貨幣”。胡永泰告訴記者,這會帶來兩個明顯的好處。其一是對於全球金融體系而言,人民幣的國際化有利於各國央行貨幣儲備的多樣化,在分散風險的同時也加強瞭與全球第二大經濟體的經濟聯系。

而第二點則是提高瞭中國的金融安全。胡永泰以伊朗和俄羅斯舉例,分析兩國因未能融入全球貨幣體系而遭受制裁,不僅貿易受到負面的影響,本國經濟更是一落千丈。“如果人民幣能夠成為一個國際化的貨幣,那麼這些制裁就不可能發生。中國提高瞭抵禦外部金融沖擊的能力。”

而縱觀全球貨幣的發展歷史,無論是英鎊還是美元,都是伴隨著一國經濟實力的壯大而席卷全球的。目前,中國GDP總量已經上升至全球第二位,從經濟體量來說中國已經具備瞭這樣的實力。但胡永泰認為,不能想當然地認為人民幣國際化一定會實現,中國能建成全球性的金融中心。

“我認為全球性的金融中心隻有兩個,即紐約和倫敦。這是由經濟的規模以及地域性決定的。”胡永泰向記者講述瞭自己的思考邏輯。

他表示,從1900年開始,英鎊成為瞭世界上最重要的國際貨幣。在這一時期,英國的銀行業及金融服務業發展迅猛,倫敦成為瞭世界惟一的金融中心。盡管現在英鎊已經不具備之前的地位瞭,但倫敦依然是全球性的金融中心。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倫敦金融行業的成本很低。

“倫敦金融業在高速發展時期,建立瞭一套完善的監管制度,擁有各種律師及審計服務等。這部分遺產導致倫敦的金融成本比日內瓦或是法蘭克福更低。這就像市場競爭一樣,隻要有一傢公司的成本最低,那麼其他公司都出局瞭。”胡永泰說。

但美元橫行世界多年,紐約金融行業的發達程度甚至超過倫敦。為何倫敦和紐宜蘭縣快速借貸約能夠和諧存在呢?胡永泰對此的解釋是,這與金融行業的地域性相關。

“通常來說,晚上的工作成本要高於白天。因此,當紐約是晚上的時候,倫敦是白天;倫敦是晚上的時候,紐約是白天。”胡永泰說,時差導致紐約和倫敦這兩座城市能夠密切配合,日夜不停地運轉。

若按照這樣的邏輯繼續思考,那麼得到的結論就再明顯不過瞭:世界上還剩最後一個全球性的金融中心虛位以待。因為一天有24小時,而工作時間是8小時。

“最後的這個金融中心會出現在亞洲。可以是東京、新加坡、香港,或是上海”,胡永泰說,日本已經錯過瞭這一窗口期。“在1991年的最高峰,日本GDP隻有美國的60%。而隨著日本人口的不斷減少,日本GDP總量很難再有大的增長。”

“從經濟的體量上看,中國更有可能拔得頭籌。”胡永泰表示。

印度值得重視

在中國剛剛開始崛起之時,胡永泰就敏銳地發現瞭中國經濟發展的潛力。他向記者回憶,那段時間自己曾多次在國際場合為中國經濟“叫好”,收獲的卻是他人質疑的眼光。“他們說中國沒有什麼好怕的,中國經濟會自己撞車的。但誰也沒想到中國取得瞭今天的經濟成就。”

胡永泰惟一擔心的是時間問題。更準確地說,是印度追趕中國的時間。“如果認為中國隻要開放資本賬戶,這個天下就是我們的瞭,那就太低估印度的發展瞭。”

2014年,印度GDP增速高達7.4%。而惠譽預期印度今年GDP增長率將在1999年以來首次超過中國,然後在2016年(2017財年)加速至8.1%,並在2017年(2018財年)回落至8.0%。

胡永泰分析,如果印度照此發展下去,其全國GDP總量很有可能在2050年超過中國。如果那時印度也開始尋求全球性金融中心的地位時,中國的優勢就不再存在。

“貨幣就像語言,人們使用最常用的那種貨幣。如果印度變得和中國一樣重要,甚至還沒有那麼重要的時候,人們就會轉移瞭。印度的優勢在於它和美國的政治同盟。”胡永泰說。

如果打開胡永泰的簡歷,你會發現他是一個“語言天才”。除瞭英語之外,他還會普通話、粵語、閩南語、馬來西亞語以及印尼語。正是因為擁有多元化的教育背景,胡永泰總是習慣站在更寬闊的視野上分析問題。

在中國剛剛開始崛起之時,胡永泰就敏銳地發現瞭中國經濟發展的潛力。他向記者回憶,那段時間自己曾多次在國際場合為中國經濟“叫好”,收獲的卻是他人質疑的眼光。“他們說中國沒有什麼好怕的,中國經濟會自己撞車的。但誰也沒想到中國取得瞭今天的經濟成就。”

出於同樣的理由,胡永泰提醒中國不要重蹈當年其他國傢的覆轍。“如果我們也是這樣看待今日的印度,那就是我們自己沒有眼光瞭。”胡永泰表示,若談到人民幣國際化的窗口,那麼就是在印度GDP總量還未趕上中國的這一段時間。

“這個窗口的時間隻有20年。在此之前,中國需要把這個位置占住。當印度業開始尋求全球性金融中心的地位時,它的成本不如你的低,那麼中國依然占有優勢。”

政府應當“救火”

“政府是為瞭保護市場免受短期波動之苦,這是最基本的做法。要做到這一點,政府必須對市場有著充分的瞭解。”胡永泰認為,中國政府一定要具有“救火隊員”的想法。“中國現在有4萬億的外匯儲備,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

如果說20年是人民幣國際化的“最後期限”。那麼在這20年中,中國金融改革的步伐究竟應該多快呢?

對於這個問題,胡永泰認為這取決於中國政府是否做好瞭充當金融市場“救火隊員”的準備。

過去的一個月,中國A股市場震蕩,政府動用多種手段穩定市場信心。在記者采訪時,胡永泰就明確表達瞭自己對於政府與市場關系的看法。

作為馬來西亞人,胡永泰對於1997年的那場亞洲金融危機記憶深刻。1997年5月,亞洲金融危機彌漫至馬來西亞。林吉特和馬來西亞股票市場大幅下跌。5月林吉特對美元的交易比價在2.5左右。到1998年1月最糟的時候,這一比價下降到4.72,也即下跌瞭47%。從1998年7月到9月股市谷底,馬來西亞股市下挫瞭75%。

馬來西亞的中央銀行馬來西亞國傢銀行起初還想通過幹預外匯市場奮力一搏。但到當年7月14日國傢銀行就放棄瞭拯救林吉特的努力。1998年9月1日,馬來西亞總理馬哈蒂爾宣佈全面停止外匯交易。他將急劇貶值的林吉特對美元的匯率固定在3.8,並阻止所有外國投資資本撤離馬來西亞。

這一舉動為馬來西亞經濟後來的復蘇打下瞭基礎。胡永泰對此贊譽有加:“關閉資本賬戶的目的是要保護經濟穩定。投資者也知道馬來西亞政府是為瞭保護長期的利益,因此他們很高興。”

與之類似的還有1997年香港政府拯救股市的行為。在整個救市行動中,香港政府共動用外匯基金約1180億港元,幫助香港股市站穩瞭腳跟,炒傢們鎩羽而歸。胡永泰認為在發生金融危機的時候,政府必須出面“救市”。

“政府是為瞭保護市場免受短期波動之苦,這是最基本的做法。要做到這一點,政府必須對市場有著充分的瞭解。”胡永泰認為,中國政府一定要具有“救火隊員”的想法。“中國現在有4萬億的外匯儲備,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

齊頭並進是上策

談及上海自由貿易區將允許離岸國際金融中心的出現時,胡永泰指出,中國監管者將受到真實世界的訓練。“這將讓他們獲得識別危機發展信號、扼殺風險、有效處理倒閉金融機構資本重組所需要的工具。

而在人民幣國際化具體的實施步驟上,胡永泰也給出瞭四個字的建議:齊頭並進。

“很多人說我們要先有瞭監管,有瞭各種各樣的條件,才能開放資本賬戶。事實上,有效的金融監控和審慎管理體系並不一定要先於資本賬戶開放。相反,發展和實施金融監管必須是漸進過程,根據現有知識和第一手經驗改進。畢竟,不存在永遠完全開放或封閉的金融市場,給定時刻的開放程度根據政策選擇而定。”

胡永泰認為,人民幣國際化的反對者經常提到1997年亞洲金融危機導致金融崩潰但這些風險尚不足以勝過金融開放的潛在好處,也可以通過有效監控和監管實現最小化,包括提高資本緩沖、降低杠桿率以及成立清算信托公司等強大的危機反應機制。

當一國貨幣成為國際化貨幣時,其金融部門必須是開放的,沒有資本管制,並且十分成熟,具備各種工具和機構。它還必須是安全的,有一傢維持經濟穩定的中央銀行,有監督欺詐和投機的審慎監管者,有足夠的金融救火能力的宏觀審慎當局,有可預測、透明、公正的司法體系。

然而,在這麼多的要求中,到底哪一項才是優先的步驟呢?胡永泰說:“人民幣國際化並沒有步驟可言。這些步驟都需要時間去完成,但有些事情順序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當你完成瞭一個步驟之後,馬上完成下一個步驟。”

胡永泰認為人民幣國際化是一個過程,不同的步驟之間有著一致性。談及上海自由貿易區將允許離岸國際金融中心的出現時,胡永泰指出,中國監管者將受到真實世界的訓練。“這將讓他們獲得識別危機發展信號、扼殺風險、有效處理倒閉金融機構資本重組所需要的工具。”

而胡永泰同樣建議中國應該借助亞投行的發展機遇,加快人民幣國際化。

汽車貸款雲林崙背汽車貸款“我認為亞投行是一個很好的機構。亞投行正在壯大中,當亞投行提供貸款時,那麼就可以要求其中一大部分必須是人民幣。”胡永泰認為,如果人民幣能參與其中,那麼中車貸信貸桃園中壢車貸信貸國金融體制就必須保持開放,並逐漸融入全球金融體系。這對於人民幣國際化是有益處的。

“這與日本主導的亞洲發展銀行不同,亞洲發展銀行的貸款大部分還是美元,日元隻是很少一部分。”胡永泰說,“問題在於中國是否希望把亞投行打造成一個成功的機構?如果中國想要,那麼它和人民幣的國際化是同一個目標。”

新聞來源http://finance.sina.com.cn/china/jrxw/20150720/015922731062.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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